最近看到一个段子:看《你好,李焕英》时,孩子哭得稀里哗啦,但回家后也没见多刷一个碗。说他两句,还照样顶嘴,这是为什么呢?
  家长希望孩子通过电影知道什么是“子欲养而亲不待”,孩子则希望家长学学怎么当一个好爸妈。
  我们找到四位朋友,聊聊他们和父母有怎样的矛盾,又是如何破冰的。
  和父亲做了十年“最熟悉的陌生人”
  于淼,32岁
  十多年前我刚上大一,父母离婚了。用一个近年的流行词「高考后离婚」,给早已分崩离析的婚姻关系画上句号。
  考虑到财产分配问题,我被判给母亲,这样房子和家里的大部分存款就都留给了我们,父亲也无异议。离婚后,他很快再婚,继母带着一个5岁的女儿,开始新的家庭生活。
  给母亲打电话时,我常听到她愤愤地说,你爸对那个女人的小崽子好着呢,每天接送她上下学,给他找关系调班级,花钱也大方,比对你小时候强多了。你以后少与他来往,就当没他这个人,他老了你也不要管他。
 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,我却没有生出像母亲那般的怨恨,只是有点遗憾,遗憾这种父爱以后不再是属于我的了。
  我在外地上大学,一年难得回几次家。母亲对父亲有偏执的恨,不许我与他过多接触,我也怕自己打扰到他的新生活,让他的新家人产生误会,从那以后,我都很少再与他联系。
  但我大学期间的生活费和学费,父亲从来没少给过,有时还会额外给我钱,他说让我尽量生活得好一些。
  逢年过节时,我们会象征性地发个消息或打个电话,内容简短又礼貌。就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,在不得不有交集的时候,应付个过场,我们彼此都用最复杂的心情和最简单的言语,维系着那一丝的父女亲情。
  最长的一次,我们五年未见过面。
  大学毕业以后,我选择留在这个城市。拒绝了家里的经济支持,独自租房、找工作、打理自己的衣食住行,努力在工作上更进一步。当我理顺这一切,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的时候,已经三年过去,我惊觉自己与父亲已有五年未见,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我大三那年,春节前他叫我下楼,给我过年红包的那个晚上。
  而我对他生活上的了解,都是通过母亲的过度描述中。他的工作有了进步,待遇更好了;他与那个女人日子过得好着呢,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多风光;他倒把那个小崽子当成亲生的了,怕大家不知道他是后爸么……
  听母亲抱怨这些,我的心情除了有一点酸,更多的是一些安心。至少他的生活越来越好,这就够了。
  后来,我在这个城市有了自己的家庭。女儿出生的那天,我先生给父亲打了报喜电话。没想到,第二天他就坐着火车来看我了。虽然话不多,我依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丝丝喜悦,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。他看着摇篮里睡熟的女儿,笑着对我说,像你小时候。
  因为工作关系,他当天就要回去了,走之前给孩子留下一个厚厚的红包,而我当时竟然忘记开口挽留他。
  由于这次他的到来,我们的联系慢慢多了起来,电话聊天内容也不再是简单的问候,他会问我女儿怎么样了,工作是否顺心,我会问他过得开不开心,我那个妹妹对他好不好,还会请他指导我怎么养花。
  父亲还说,这么多年,他仍然在坚持锻炼,每

天雷打不动练两小时乒乓球,练两小时琴,还会骑上10公里自行车。他说身体好,才会不拖累我们,他们有自己的精神追求,我们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。
  女儿一岁多的时候,父亲在电话中邀请我过年回他的家看看,他说他已经把家搬到另一个城市了,从买房、装修、入住前后大概折腾了近一年,如今一切都安顿好了才告诉我。
  父亲有些紧张地问我:“你能回来吗?你阿姨她也欢迎你回来。”
  图 | 第一次带娃去爸爸的新家
  我难过地说不出话,为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冷淡和疏远,对他的漠不关心,也为我们之间浪费的近十年感到惋惜。
  回到父亲家时,迎接我们一家三口的是一桌丰盛的饭菜,看得出来,父亲很激动也很高兴。起初我们都有些拘束,毕竟是相隔十年后,第一次走进父亲的新家,先生陪着父亲喝了两杯酒后,父亲明显放松了下来,眼里似有泪光。
  阿姨说,你爸早就盼着这一天了,你不知道,你妹小的时候,你爸送她上学,经常叫错名字,喊的都是你的名。有一次他打球回来,进屋回来就喊,豆豆,给爸倒杯水。还有晚上做梦,都不知道喊了多少回豆豆了。
  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,豆豆是我的小名。小时候,父亲最爱喊我的小名,总是喊不够。我拿起酒杯,与父亲的杯子碰了碰说:“爸,明年你退休了, 我带两个月孩子吧。”
  过年回家就是一场连续的面试
  陈安安,34岁
  过去我一直觉得,要是我妈对我的生活少干涉一点,那我会更爱她一点。
  2016年,我30岁,正在北漂。而立之年,现实却是一片兵荒马乱:工作业绩不佳,随时面临被辞退的风险、谈了半年的男友也无法继续,最终选择分手。
  这些困境,在我妈的认知里不存在。在她眼里,我唯一应该做的正事是找个男的嫁出去。每次跟我妈通电话,她唯一的话题就是,我什么时候带对象回家。
  没分手之前,我还能拿前任男友挡挡枪,分手一段时间以后,跟我妈通电话还要编造、汇报一番并不存在的感情生活,实在是烦透了,告诉她我分手了,以后别提那个人。
  短暂清静之后,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催我找对象。每次我都敷衍过去,烦了也会顶回去:“你当这是抓个猪仔呢?我上哪儿找去?”
  春节我回家过年。大年初一的时候,有一个远房亲戚带着一个陌生男人上了我家的门。面对这场猝不及防的相亲,我心里有些恼火,但想着毕竟是大年初一,不好给人甩脸子,就当是哄我妈开心一下,勉强应付了过去。
  没想到第二天,又有新的相亲男上门。整个初一到初五,我都在相亲中度过。送走最后一个相亲男后,我的情绪终于爆发,跟她大吵了一架。
  我妈丝毫没有意识到,这种行为深深地伤害了我,反而在我哥面前黯然落泪,说我不孝,老大不小了还不能让她息心。
  回北京后,有两个月的时间,我都没有跟她通过电话。直到有一天听我哥说,她高血压又犯了,最近一直在输液,一时心软,我又给她打了电话。没想到,第二天就有陌生男人加我微信,说是我妈找人给我介绍的对象,也在北京上班,有时间了可以见个面。
  我一下子明白了。过去,我总以不在一座城市、没有共同话题来推掉我妈介绍的相亲对象,现在人家直接给我找了个在北京的同龄人。
  那之后我跟我妈通电话很少,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家。春节后,收到我妈的微信信息,问我在北京过年的感觉怎么样?我明白她想我了,其实我也想她。
  五一的时候,我回了趟家,这一次我妈再没提给我介绍对象、催我结婚的事。
  大概是过年不回家的反抗行为让我妈有所顾忌,之后两年,她再没有催我结婚。
  图 | 过年回家包饺子
  又过了一年,一次我回家正好赶上舅舅家比我小的表妹生二胎办满月酒。我妈从满月酒宴回来,开始唠叨着我舅舅都当两个孩子的姥爷了,她自己什么时候能当姥姥?当时我正和她一起包饺子,重启催婚大法的我妈唠叨个没完没了,我一时气躁,擀面杖扔在地上,回屋大哭一场。
  我妈进屋哄我,被我哭着一通训。这次我没忍住,把这些年在北京一个人遭遇的艰难一股脑全说了出来。
  其实,我又何尝不想能早点遇到对的人?只是谈了几场恋爱,都没能顺利走到最后。甚至有一次还遇到了渣男,不仅欺骗感情,还骗走我一部分积蓄。上一段恋爱,本来看着挺好,最后还是性格不合没有办法走下去。
  北京的职场竞争激烈,我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,丝毫不敢掉以轻心,很少有空闲和力气去找对象,但这些年依旧没能攒下什么积蓄。
  在北京过得不易,但我努力打拼,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多一点选择,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我不是不想找对象,只是一直遇不到合适的,我也没办法为了结婚去结婚。家里不停地催婚、介绍对象,对我没有任何的 助,只会带给我沉重的压力和心理负担。
  我妈第一次知道,原来女儿独自一人在外打拼,日子过得也很苦累。那天她流着泪说,以后再也不给我压力了。
  2019年夏天,妈妈总是觉得吞咽困难,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,发现已经是食管癌中期。七月做完手术,年底开始做放疗。但癌细胞还是迅速扩散到肺部,医生劝我和我哥不要瞎花钱了,回去准备后事吧。
  我带着妈妈回家,辞职在老家陪着她。妈妈一天天虚弱下去,她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,有一次跟我聊起催婚的事,给我道歉说,她只是担心有一天她不在了,我还是孤身一个人,她放心不下。她还说,实在不想结婚,以后可以领养孩子,这样她不在了我也不会那么孤单。
  2020年5月1日,妈妈走了。
  四个月以后,我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,是我爱他、他也爱我的人。我终于过上了妈妈希望我过的生活,只是永远没有机会让她看到这一切了。
  父母的放大镜
  阿强,23岁
  我从没想过,和父亲的矛盾会始于工作,终于工作。
  我今年23岁,毕业于首都某理工类院校。由于专业较为冷门,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:要么进修留校搞科研,要么进国企上工地。
  父母认为本科学历不够在社会立足,要求我留校考研。但我对当初调剂的专业并不感兴趣,况且身处就业浪潮之中,更按捺不住想外出打拼的心思。
  “不许打工,你现在出去能做的了什么?老老实实考研究生!”每次视频通话,父亲态度都非常强硬,双方不欢而散。不仅如此,他还问遍几乎所有亲戚朋友,是工作好还是考研好?得到的答案呈一面倒的态势——考研好。在他的鼓动下,众人纷纷向我施压,我迫于压力答应考研,但在最后报名时偷偷选择了跨专业考研。
  父亲得知消息后,并没有大发雷霆,而是漠然地接受了。我感到些许悲哀,原来父亲对考研一事并无了解,他只是人云亦云地干涉着我的人生。
  许是心底怀着一丝怨怼,我对待这次考研的态度极其马虎。
  2019年12月22日,走出考场的我无比欢畅,因为如无意外,这次考研将会以失败告终。这恰恰符合我的计划,以我对父母的了解,他们不会坚持让我二战,毕竟面子上过不去不说,多少还沾着点赌博的心态。从小到大,我从未见过他们以任何形式赌博,即使是最简单的斗地主。
  人算天算不如,意外居然真的来了。2020年春节前后,疫情全面爆发,整个上半年,外出求职已成奢望。成绩出来后,我果然没有考上,然而在之后计划中本该放飞自我的阶段,我却变得无比煎熬,疫情仿佛看不到头,自由亦是如此。
  “你要不要再试着考一次?”三月份的一天中午,父亲主动向我举起酒杯。受疫情影响,一家三口已经坐吃山空很久,身为一家之主,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。
  我决定再次考研,除了于心不忍外,主要还是为自己的前途考虑,毕竟很少有单位愿意给一名有两年空白期的应届生提供offer。与上一次不同,这次我制定了详细的考研计划,第二天就积极投入到学习当中。父亲看到我态度上的转变,逐渐喜笑颜开,我们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,变得和很久以前一样融洽。
  上一年,我是在北京租房考研的。本以为这次在家考研不愁吃穿,可以更加安心地投入学习,没想到它却带来了新的矛盾。
  我渴了,父母端茶送水;我饿了,父母递上零食水果;我累了,偶尔想要休息十来分钟,偷空玩玩乐器,父母却拿白眼对我,“整天就知道磨洋工,有这个时间不如去看看书,你还想不想考研了?”
  父母的控制欲好像一个放大镜,我的一切行为都会被放大无数倍,成为他们对我口诛笔伐的凭证。
  我开始变得敏感,睡前放在右手边的笔记本第二天一早离奇地去了右手边,堆砌在房间门口的快递盒纷纷被打开查看……
  直到有一天吃饭,父亲漫不经心地问我:“你最近是不是和哪个小姑娘谈恋爱了?我看你放在书房的琴被拿回了自己房间。”
  图 | 我的吉他
  我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,大脑不断嗡鸣。虽然不想承认,我确实被监视了。从那天之后,我习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,狭小的封闭空间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。我逐渐封闭,只有吃饭时才肯见父母,并且毫无交流。
  与此同时,情绪也难以控制,如果有人试图推开房门让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,我会愤怒地大声吼叫。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转变,父母开始小心翼翼,但这举动下居然隐藏了某种欣喜,我分明听到两人在外头讨论:“儿子这次是真的学进去了。”
  然而我真的学进去了吗?我习惯竖起耳朵捕捉门外的动静,习惯在看完网课后删掉浏览记录,精力被严重分散,记忆力随之消退,知识点一看就废。我再次回到了煎熬的状态。
  为了排解抑郁,我加强和朋友之间的联系,经常写一些文章在外发表,有了额外收入。恰逢疫情逐渐好转,朋友得知后,纷纷鼓励我:“你看,你有一技之长不用考研也能养活自己,为什么不试着去找找工作呢?”
  我闻言心动,是啊,我有手有脚,又饿不死,为什么不出去找工作呢?此时,横在我面前最大的难题仍是父母,当时已是8月份,离考研仅有4个月时间,此时放弃,他们肯定不会同意。
  我先尝试说服母亲,敞开心扉,诉说自己的苦恼,最终她选择尊重我的决定。父亲的性格更为执拗,我瞒着他,以联系导师为由赶往北京,入职一家之前就已联系好的意向公司。前两个月,父亲在我的生活里几近销声匿迹,但母亲私下告诉我,父亲总是通过她悄悄打探关于我的消息。
  到了第四个月,我攒下一些积蓄,母亲来北京看望我。得知我的确近况不错,父亲竟开始主动联系我,“既然决定工作,那就要全力以赴,不可再散漫行事!”
  过年回家,面对众多亲戚好友,父亲一反常态,夸我发展得不错,站在我这边。“表哥,你也别坚持让你家儿子考研了,看看我家的,没考研不也发展得很好嘛。”
  看到父亲满面红光地吹嘘,我哭笑不得。原来,我之前对矛盾的定义并不准确,父亲不是想真的控制我的人生,而是想替我把关,做出在他认知里最为稳妥的决定。随着我的生活步入正轨,他的“控制欲”得到满足,我们之间的矛盾自然消弭于无形。
  趁着吃饭的间隙,我拍了拍父亲的肩膀,默默向他敬了一杯酒。
  折磨自己,弥补父母“做主”的青春
  echo,31岁
  2007年高考填报志愿,父母以毕业找不到工作为由,否定了我读文学的想法,执意 我填报了一个热门工科专业。至此,我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青春叛逆期。
  读书启蒙伊始,我就对文学产生强烈的兴趣,家里大小新旧书籍来者不拒。小学五年级读王跃文的官场小说,看不懂,单纯为里面的遣词造句着迷。
  因为父母都是老师的缘故,起初,读任何书他们都是百分之百支持,无条件满足我的购书欲望。高中随着学业加重和自身能力瓶颈,我逐渐偏科,语文不用听课通常也能考到全校前几名,数学却总在及格线边缘徘徊。
  父母开始控制我语文及课外书的学习时间,“有那个看闲书的功夫你就不能去做两道数学题”成了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话。
  整个高中阶段,我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看各种感兴趣的书,一旦被识破也像做贼被抓一样羞愧难耐。以至于现如今我结婚生子后,都不能养成在家看书的习惯,总感觉有人会随时偷窥。
  我和父母的矛盾在这种畸形的氛围中越来越深。
  浑浑噩噩混过了四年大学后,我被校招至深圳一家国企,待遇稳定,福利不错。工作几年后,趁着深圳没限购房价还没暴涨,我贷款买了两套房子。随着物质生活的满足,一直压在心底的遗憾渐渐翻涌。我不愿一辈子混在机器、男人堆里做工程师,那和我的理想职业相差甚远,年幼时被父母强压下去的兴趣开始奋起反抗。
  我瞒着父母考研,选定南京大学的现当代文学方向。考研两年,我经历了结婚、怀孕、生子一系列人生大事。第一次与南大失之交臂,休整过后决定重整旗鼓,却发现意外怀孕。根据医生给的预产期,40周恰巧在考研前后,这令我犹豫不决。
  图 | 怀孕考研时
  老公此时安慰我,想不给自己留遗憾就拼一次吧,就当给孩子胎教了。于是,我用心复习,下班后推掉一切不必要的应酬,钻进书房。离初试前三天,生下了宝贝女儿。
  有了女儿后,老公申请调回深圳总部,而我读研的想法也变得不切实际,可换工作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。我又萌生了考公务员的念头。备考两年,这期间我因受领导赏识在单位应聘中脱颖而出,从技术岗位应聘至管理岗位,工作要一切从头学起。
  下班后又要照顾年幼的女儿,留给我的复习时间通常是晚上11点到凌晨两三点,第二天7点再爬起来上班。如此坚持了两年,第二次考公依然以三分之差无缘面试。
  此时,我的身体出现异常。常年熬夜以及工作压力大,导致心脏时常出现无缘由的刺痛,体检心电图显示非特异性t波改变,医生建议静养一段时间。回家后我妈就开始数落我:“整天熬夜不睡觉,人家带孩子都是跟着孩子睡觉,这样才能有精神。你倒好,小孩都睡了你还磨磨蹭蹭的熬夜。”
  我的情绪终于崩溃,冲我妈吼了起来:“是我自己要熬夜嘛!当初你让我学了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我也不至于浪费那么多年时间!”
  我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,好像养了一头白眼狼不过如此。逢年过节,我妈总要自夸一番她当年的英明决断,因为她 我选专业,以至于我现在事业小成,家庭幸福。如果遂了我的心愿,现在大概率不知道在哪个大城市单身无房地飘着呢。
 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根刺,只要距离一近就会扎穿彼此。我妈不明白为什么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非要拼死拼活,我也放不下心中执念,就此了然度过一生。
  争吵过后,我妈收拾东西回了老家,放狠话说再也不会给我看孩子了。放弃了考公之后,我又迷恋上考证,工作中必备的职业资格证拿到手后,先后又考了经济师、心理咨询师、教师从业资格证等。
  我还是依然熬夜,无证可考的深夜里拿书靠在床头翻看,耳边总会出现我妈的唠叨:“又看那些闲书,有那个时间你不能多给孩子念几本绘本。”
  两代人的观念不同,彼此不能互相理解,我和父母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真正和解了。只希望随着年龄渐增,心中的遗憾会慢慢消弭。我跟老公说,咱俩一定要多挣钱多给女儿留点家底,以后她长大,想学什么咱都支持,学出来不挣钱咱养她。
 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,我又准备向律师执业资格证发起冲锋,给我妈打电话:“妈,我这两年想考个律师证,你来 我们管管家呗。”
  我妈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:“整天考这考那有什么用!就是吃饱了闲的!等我忙完这个月再买机票吧。”
  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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